南京市将军山小学

                                  “丑小鸭”描绘出美丽仙鹤的历程

                                本文发表于《教育观察》（2014年第六期）

  张   屹

    “老师，婕婕又将墨水弄到我身上了”，这名话三年前我就耳熟能详，婕婕是我教的国画兴趣小组的一名学生，三年前，我从一年级开始教新一届的学生，开设了国画兴趣班，共３０人，就数婕婕最“另类”，另类在她是一个女孩，但穿着、性格活脱脱一个“丑小鸭”，看身上，总给人身上灰灰的、头发乱乱的、手脸脏脏的感觉，性格上更像淘气的男孩，喜欢前后左右撩拨人，更加严重的是，她画国画，在宣纸上一点没有耐心画，而在自己身上、桌椅上、同座身上、座位边墙上涂鸦起来倒是一头劲，每次课结束，作业纸上满是墨汁和色彩，不见任何“形”。而她的身上、墙壁上都有墨彩。周围同学的抱怨声是越来越强烈，“婕婕”这个很有豪气的名字也深深地印在我的脑海里。

    对于这样一个即爱画，又“瞎”画的学生，如何进行教育，是摆在我面前的一个重要课题，我为此设立了一个有针对性的教育策略个案，即：表扬＋引导＋约束。教育目标是：第一年纠正陋习，第二年培养享受国画美的体验，第三年主动地去运用国画表现语言去描绘、去创造。

    万事开头难，坏习惯养成容易改掉难，要改掉坏习惯必须先追其根源。那种不计后果，乱涂乱画的习惯是怎样养成的呢？我先猜想她父母可能是卖菜的小贩，平时，就不讲究穿着，更无遐顾及子女穿着和习惯，随其乱涂、乱画。当我见到其父母时，这一想法被否定了，她父母穿着考究，谈吐高雅，文化水平也较高，与他们谈谈孩子的习惯时，他们也感到棘手，并反映她在幼儿园时就喜欢涂鸦，并乐此不彼，而她爸爸总觉得她画得不成“样子”，（这种所谓的“样子”可能就是成人式的以像为标准的要求吧。）对她的画进行干涉，而她妈妈又反复强调应该任由女儿发展，不干扰她绘画，这样的矛盾造成了女儿思维上的混乱，体现在绘画上就是“脏、乱、差”了，在性格上也给人与众不同的感觉。面对这样的情况，我感到这不是一个特例，而是目前独生子女家庭常常遇到的情况，针对这类学生如何进行转化是一个重要的并带有普遍性的课题，这是小学低年级阶段，特别是新生从幼儿园到小学入学后的一段时间表现出来的一类情况，这类学生在美术方面我认为就是美术学科实践能力培养过程中出现的问题之一，如何对这类学生采取纠正措施，是一个重要方面。为此我采取了三个阶段：

       一、经历过程：经历由对“脏乱差“的漠视到正视，理解中国画中的一些程序性知识的重要性。

    所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她之所以养成这样的习惯，是由多方面的因素造成的：家庭的教育问题、自己放纵的原因、不讲卫生的习性。要改掉这些，首先引导她认识到“脏乱差”的危害性，启发她换位思考，别人清扫起来很麻烦。为了避免她与别人比较，伤了自己的自尊心，将其安排在周围画的同学水平也不是很高的环境中，不断地树立起她的自尊心。

        二、丰富经验：丰富笔墨技法、肌理的表现经验，积累技巧性知识经验。

    引导她理解中国画工具、程序的重要性，按照一定的程序来画，先用墨的浓淡表现出图画的布局和造型，再给画涂上彩色。表达肌理效果是国画教学所强调的内容之一，每一节国画课我都提一段学习建议，如“注意用墨、用水多少和用笔轻重快慢产生的不同效果”、“注重点、线和墨块、色块的合理运用”，这也是国画教学中最基本部分。每节课开始，我先演示几种与本节课有关的笔墨技法，山水画课中干湿浓淡的墨线如何组合成树木，侧峰画出的墨块怎样构建成山峦，示范后让学生在草稿纸上进行反复自由练习，体会不同技法产生的不同效果，有把握后再在宣纸上进行绘画，婕婕通过自由涂鸦后，我在她的画稿上，（确切地讲是在一堆墨团里），选择比较好的肌理笔墨部分进行表扬强化，指导她将好的部分画到正式宣纸上去。激活她求知欲望和作画热情，渐渐地她在宣纸上画国画越来越有耐心了，作品也逐渐“成型”了，而在自己身上、桌椅、墙上基本不再涂了，看到这可喜的变化我打心底高兴，她家长也感激得不得了，觉得是我让她走上了绘画的正道，而我对她妈说：婕婕最大的进步是逐步养成专注地做好一件事，不好不罢休的学习品质，这比画好一张画更重要，这将影响到她学习的各个方面。所谓“东方不亮西方亮”，她专心于宣纸上的图形描绘，也就不会再想着到处乱涂，以发泄自己不会而厌学的情绪，这另一方面也是想吸引老师注意，希望老师多多指导她，一分为二看她乱涂，也并不一定想是搞破坏。

        三、提拔当小助手，增强个人成就感。

    三十六计中“假道伐虢”是一种以借道为名，出奇制胜的方略。我的教学不仅得到婕婕家长的高度评价，也深得她自己的喜欢，她对班上同学说，我每学期兴趣班都要上国画班。这一上就是三年，后来，当她有比较大的进步时，我就任命她当小组长，每次展示画时都要表扬她的一、两个亮点，然后，再让她去指导比她小的学员，（我们的兴趣班成员来自低、中、高各年级）。她感到有种成就感，也越来越感到作品中美的特质，体验到美的本质，她在指导别的学生的时候，也将自己所学的知识再复习了一遍，起到了一举两得的效果。

    在以上三个阶段的教学过程中，我同时以确定的阶段性目标为标准，注意适时评价和阶段评价相结合。

    目标方面确立了三个递进式的阶段性目标：１、初步形成对自己、同学、班级体的责任感；２、形成追求美的求知态度；３、掌握国画表现的技法特点及绘画语言特点，形成果断的、细心的品质。

对她绘的中国画也注意评价的实效性：１、正面评价：激励为主。２、重视过程：发现闪光点。３、重视应用：培养学习的主动性和自觉性。４、重视体验：使她在绘画中充分体验到成功的喜悦。

通过三年多来，有计划、有步骤地实施教育策略，采取有针对性的教育手段，婕婕同学的进步非常引人注目，言行、举止比以前好多了，画也有长足进步，更为可喜的是她身上干净了、不侵扰其他同学了，周围墙壁上、桌上、地上也清洁了，这只“丑小鸭”也终于描绘出了美丽的仙鹤。

    正如一句外国谚语：“You can lead a  horse  to water but you can’t make him drink.”(引马河边易，逼马饮水难)， 这一案例又一次验证了教育学上“内因是根本、外因是条件”的教育规律，只有唤醒学生自我开发的主体意识，变外因为内因，才能使学生真正地好学、学好。对教师而言，这不仅需要时间、细心、专注，更需要教育方面的智慧。